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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相矛盾的辭彙
Oxymoron
1971年7月初,季辛吉在巴基斯坦裝肚子痛,騙過隨行採訪的記者們,潛往北京和周恩來舉行秘密會談,打開美國和中共關係正常化的大門,消息傳出後,舉世震驚,日本人為之「笑哭」,即英文的shock,日人英語發音不準,遂念成「笑哭」。
當年隨老季訪問北京的隨員之一是羅德(Winston Lord,雷根政府時的美國駐北京大使),此人並非中國事務專家,可是整個外交生涯都和中國息息相關,此外,他有位中國太太叫包柏漪(Bette Bao Lord),著有《Spring Moon》(春月)、《Legacies》(遺產)等英文小說。現已從外交界退休卜居紐約市的羅德,最喜歡講的一句話是:「China expert is an oxymoron.」這句話的中譯是:「中國專家是一自相矛盾的詞彙。」他的意思是說,沒有所謂「中國專家」,因為中國實在太難了解了,凡是研究中國的,就不可能成為專家,研究其他學問都可以成為專家,唯獨中國例外,故他認為China expert一詞,是oxymoron。當然這是羅德的自謙之詞,並可藉此遮人之口,批評他不是中國通,處理的卻都是與中國有關的大事。
Oxymoron這個字本身即是矛盾的結合。Moron是弱智或低能的人,近乎白癡,是罵人的字眼。Oxy源於希臘文,意思是pointed或sharp(adj.敏銳的,精明的,尖銳的/n.內行, 專家),「傻瓜」與「專家」的混合字,自是矛盾的結合。日常英語中的oxymoron比比皆是。現舉以下的一些生動例子予以說明。中共政權在毛澤東時代實行「民主專政」,英文的翻譯就是democratic dictatorship。「民主」和「獨裁」(專政)極不相容,彼此對立,而中共居然大言不慚的把兩個字合在一起,美其名曰「民主專政」,可算是典型的oxymoron。
在美國攻打阿富汗及伊拉克的戰爭中,有加拿大的飛行員和英軍被美軍的炮火打死,這種自家人誤傷友軍的炮火叫「friendly fire」,炮火無情,怎麼會「友好」呢?故friendly fire一詞是oxymoron的又一例子。雖然這一詞彙看來自相矛盾,還是言之成理的,因為這裡的friendly不是指 fire本身,而是發射武器的人或部隊,只是子彈不長眼睛,誤殺自己人而已。
又談判時雙方無法達成協議,最後以agree to disagree(各說各話)收場,這也是oxymoron,因為agree和disagree 是兩個完全相反的字眼,而居然能搞在一起,自成一家之言。兩岸關係裡不是一度有所謂「九二共識,一中各表」嗎?這「一中各表」即是agree to disagree,不折不扣的 oxymoron。
其他像bittersweet(苦甜)、pretty ugly(相當醜,pretty原意是漂亮)、deafening silence(靜得像聾子完全聽不到聲音一般)、constructive criticism(建設性的批評)、working vacation(工作休假)等都是oxymoron,其妙用,讀者不妨自行體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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慷慨的守財奴
Generous Miser
自相矛盾的英文是self-contradictory(形容詞)、self-contradiction(名詞)。一個人前言不對後語就是He contradicts himself. 英文裡有contradiction in terms 一詞,其實即oxymoron之意。如說Mr. Smith is a generous miser(史密斯先生是慷慨的守財奴)就是contradiction in terms。